“如果明天醒来,银行卡里的数字再也决定不了你能不能吃饭、住房、看病,你会先做什么?”
这不是乌托邦宣传单的口号,是马斯克在利雅得落地后的第一句话。沙特把沙漠空调开到最大,依旧挡不住现场记者后背冒汗——摄像机红点一闪,等于把人类最锋利的两把“思想手术刀”同时架在脖子上:左手边是掌管AI算力的黄仁勋,右手边是执意把火箭、脑机、机器人全部塞进同一张蓝图里的马斯克。两人中间只隔一张不到两米的玻璃桌,却像把未来按在解剖台上,刀口从下颚一直划到肚脐,所有器官都暴露在空气里,连血珠往哪儿溅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马斯克开口就不给缓冲。他说货币迟早沦为“游戏积分”,资源分配会由算法直接对接需求,中间那层名叫“钱”的透明薄膜会被AI轻轻吹破。台下坐着中东最有钱的一群人,石油、天然气、主权基金堆出的金山在灯光下晃眼,却在一瞬间被一句“钱没用”衬得像沙堡。没人离场,也没人鼓掌,空气里只剩相机快门噼啪作响,像给旧时代拍遗照。
展开剩余83%他把工作形容成“沙漠里种玫瑰”。原话是:以后谁还上班,就像谁在利雅得七月正午蹲后院松土,不是为了活命,是为了闻一口自己种出的味道。机器人把电、水、零件、算法统统搞定,人类想动就动,不想动就躺着,贫困一词被扔进博物馆,与天花、黑死病并列。黄仁勋听完只点头,没反驳,也没附和,像早已在GPU里跑过同样的模拟场景,答案早被风扇吹散,只剩金属散热片余温作证。
这不是马斯克第一次发“疯”。半个月前,他在德州超级工厂对着股东说,唯一能把全民医疗价格打到“零”附近的,是明年就要量产的Optimus。再往前,他在播客里劝政府提前准备“全民高收入”,别等机器人把岗位吃光才手忙脚乱发救济。每一次预告片都比上一次更赤裸,像剥洋葱,剥到最里层发现没有芯,只有一串问号:真到那天,人拿什么证明自己必须存在?
他把出路藏进小说。伊恩·班克斯的“文明”系列被塞进媒体包,一本比砖头还厚的太空歌剧,讲的正是AI把一切脏活累活揽走,人类只剩艺术创作、极限运动、星际旅游。马斯克说那是“最有可能发生的乐观剧本”,却没提书里也有政府消失、死亡可逆、意识上传,伦理像橡皮泥,想怎么捏就怎么捏。读者若只看见“不用工作”,就等于只看见玫瑰,没看见玫瑰底下替它挡子弹的纳米虫群。
利雅得夜晚降温极快,论坛散场时沙漠冷风像刀背贴着皮肤刮。记者们忙着把金句切成15秒短视频,再配上一张马斯克挑眉的特写,元鼎证券_元鼎证券官网入口_股票配资推荐网流量密码齐全。却很少有人追问:如果分配权交给算法,写算法的人是谁?维护服务器的人是谁?把电闸摁下的人又是谁?AI不是上帝,是一层层代码垒出的巴别塔,塔基依旧要插在真实世界的电网、水网、供应链里。只要有一个环节需要人类拧螺丝,贫困就不会像魔术贴“啪嗒”一声被撕掉,只会换件外套继续敲门。
厅端咖啡,是仓库分拣、工地搬运、夜间巡逻。这些岗位被替代的速度,可能比政府印钞机调头更快。转型阵痛不会平均分配,它像沙暴,先淹没没屋檐的人。马斯克口中“相当大的冲击”,翻译过来就是:有人会在新世界里一夜封神,有人连被当作数据的资格都没有。历史早已彩排过三次,蒸汽机、流水线、互联网,每一次都答应“终点是天堂”,中途却总有人被扔下车。
黄仁勋在对话结束被追问“你觉得失业潮多久到来”,他回了一句“比你们想得更快,也比你准备得更慢”。说完钻进保姆车,车窗黑到能当镜子,映出路边一排排还在冒烟的石油钻机。那画面像隐喻:旧能源、旧产业、旧身份,一起被留在车外,连尾气都闻不到。
把镜头拉远,利雅得只是沙漠里一块被LED灯圈出的舞台,真正的剧场在每条生产线、每间办公室、每座被导航软件悄悄改道的城市。AI不会开个全球发布会宣布“明天上班取消”,它只会今天让客服少两个座席,明天让仓库关灯作业,后天让财报里的“人力成本”突然缩水。等你抬头,四周已没同事可打招呼。所谓“工作变兴趣”的温柔转折,前提是账户余额足够撑到你找到下一件“愿意费力松土”的事。
有人算过一笔粗账:按Optimus量产价两万美元计,企业买回一台,等于雇佣一个全年无休、不缴社保、不请病假的“铁人”,不到十四个月就能回本。资本支出一旦低于人力成本,替换就是洪流,道德口号只能浮在水面冒泡。马斯克说“政府应发钱”,可钱从哪来?税基被冲垮,销售链断裂,AI产出的利润像水银,流得进任何缝隙,却握不在任何一只手里。到那时,再谈“全民高收入”,就像对沙漠谈雨林,不是没可能,是先得把整片生态重写。
更隐秘的挑战藏在人的心里。班克斯写“文明”系列时,用洋洋六百万字回答一个问题:当物质再也不是枷锁,人类会不会自己长出新的枷锁?小说里有人活腻就选择长眠,有人把意识切成七份互相追杀,有人飞到银河边缘只为听一颗恒星的心跳。把“无聊”当成病,比贫困更难治。工作不只是饭碗,它还是日历、社交、身份、自尊,甚至是一部分人活下去的唯一节奏。拿掉它,就像把海鱼扔进无重力的太空,水还在,浮力却没了,鱼得重新学习怎么游。
马斯克不是不知道。他在采访里偶尔泄露一丝犹豫: “过渡期真的会痛。”痛到什么程度,他没细说,只补一句“但值得”。三个字像安慰剂,吞下去能不能止痛,得看吞药的人有没有别的选择。对硅谷精英,转型是换一艘更快的游艇;对全球八成按月手停口停的人,转型是换轨道,而轨道下面就是深渊。
论坛结束第二天,利雅得下了一场十年不遇的暴雨,排水系统直接瘫痪,豪华酒店大堂漫到脚踝。工作人员推着扫地机器人来回吸水,机器发出温柔的“请让一让”,人类保洁员拿着拖把站在角落,像被拔掉电源的雕像。那一刻你突然明白:科幻与现实的重叠,从来不是飞船跃迁,而是机器先学会礼貌,人先学会沉默。
回到最初那个问题——如果钱再案其实不在马斯克嘴里,不在黄仁勋的芯片里,更不在沙漠论坛的LED大屏里。它得由每一个被算法扫到、被机器人擦肩、被时代翻页的人重新写。有人准备学园艺,有人准备学修机器人,有人准备先攒够一年口粮再谈兴趣。路径不同,方向却一致:在“无工可打”的世界来临前,先把自己升级成不需要工作也能自转的星球。
雨停后,沙漠的星星亮得吓人,像有人把碎玻璃撒进墨汁。马斯克坐着私人飞机起飞,航迹灯一闪一闪,像在给黑夜打摩斯电码。没人知道那条信息发给谁,也没人知道接收端有没有回拨。能确定的是,地面还有无数盏灯陆续亮起,有人熬夜写代码,有人通宵送外卖,有人守着产线等Optimus的零件下线。他们共同构成同一幅长卷的A面与B面——A面是“金钱失去意义”,B面是“今晚仍需房租”;A面是“工作变成游戏”,B面是“打卡不能迟到”。卷轴仍在滚动,墨水未干,谁都没资格提前离场。
那就把问题留在风里,让它跟着沙尘一起打转:当AI把“谋生”变成古老词汇,人类能不能在真空里长出新的骨骼?答案不会从利雅得返程的航班上飘下来,它得在每一次失业、每一次再学习、每一次把简历揉成一团又摊平的褶皱里,慢慢被血和汗写就。到那时,也许我们才能真正分辨配资网站排名第一,马斯克描绘的是玫瑰园,还是另一座更精致的笼子。而分辨的代价,谁也逃不掉,只能亲手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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